共话前沿科技 创新驱动发展
——天津夏季达沃斯论坛热议科技创新
嘉宾在“数字中国新蓝图”对话会上讨论。曹元龙摄/光明图片
位于会展中心二层大厅的天津科技展示区。曹元龙摄/光明图片
【特别关注·夏季达沃斯论坛】
近年来，新科技革命浪潮风起云涌，许多曾在往届夏季达沃斯论坛上被讨论的概念性“黑科技”已经成为现实。作为第一生产力，科技的发展方向始终吸引着全球目光。在本届夏季达沃斯论坛上，2023年十大新兴技术、启动工业元宇宙、人工智能与机器人、电池行业颠覆性变革等成为热议话题，全球各界人士继续探讨新科技、新技术，从中感知未来的脉搏。
探讨前沿科技如何趋利避害
柔性电池、生成式人工智能、可持续航空燃料……本届论坛上发布的《2023年十大新兴技术报告》列出了最有潜力对世界产生积极影响的十大技术。该报告自2011年首次出台以来，发布了许多起初鲜为人知但随后对全球产生深远影响的技术。例如，2016年报告中的基因疫苗后来成为大多数新冠疫苗的基础技术。2018年报告提及基于人工智能的分子设计，而两年后首批由人工智能发现的药物即进入临床试验。
“十大新兴技术将颠覆产业、促进经济增长、改善生活并保护地球。当然，前提是这些技术能被负责任地设计、扩展和应用。”世界经济论坛执行董事、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心总负责人蒋睿杰表示，“我们希望今年的报告能成为企业领导者和政策制定者解锁新兴技术变革潜力的有力工具。”
夏季达沃斯论坛不仅见证了世界新兴科技的发展，也记录了它们如何一步步影响人们的生活和认知。在2017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会场上，许多专家认为人工智能是第四次工业革命中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组成部分。过去6年间，人工智能技术日新月异，其应用场景出现在生产、医疗、教育等越来越多的领域。
然而，面对横空出世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希望与担忧此起彼伏。本届论坛上，与会嘉宾围绕“生成式人工智能：是敌是友”展开热烈讨论。中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龚克认为，生成式人工智能不仅为各行各业的智能化提供新动能，而且也对数据、算法、算力、网络基础等提出了新要求。金杜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毅表示，“应该合理利用法规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风险与冲击。比起‘一刀切’的治理思路，基于不同的风险水平提出相应的监管要求可能更有针对性。”他认为，要通过法律形成具有广泛共识的治理框架和标准规范，并在其引导下营造更有活力的发展环境。
针对智能科技如何影响制造业发展，与会嘉宾在“启动工业元宇宙”论坛上提出了新思路。“工业元宇宙是数字化日益深入千行百业的产物，‘融合’是其主要特点，具体表现在‘虚拟与现实’融合、‘机器与智能’融合以及‘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相较于消费元宇宙，工业元宇宙拥有更广阔的增长空间，是数字经济增值的动力之一。我们相信快速发展的计算力和AI技术将重塑制造业。”英特尔公司高级副总裁、英特尔中国区董事长王锐说，数字化技术和人类生产活动正以前所未有的深度与广度融合，快速发展的计算力和智能科技将为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带来重构和再造的巨大想象空间。
达成交易电量100万千瓦时，相当于节约标煤320吨，减排二氧化碳800吨——这是今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举办地天津梅江会展中心完成绿电交易的漂亮成绩单。这也是天津首次为大型活动开展绿电交易，标志着夏季达沃斯论坛活动场馆首次实现活动期间100%绿电供应。据国网天津电力交易中心市场部主任邢立功介绍，绿电是指生产过程中二氧化碳排放量趋近于零的电能，我国目前绿电主要以太阳能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为主，用户通过双边交易方式从新能源企业直接购买绿电。
记者现场了解到，本届论坛使用的绿电来自内蒙古锡林郭勒地区的风力发电。来自内蒙古的风不仅“点亮”了本届论坛各场馆的灯火，还“驱动”电动通勤摆渡车在各场馆间穿梭。同时，绿电交易平台区块链技术则确保了被交易的每一度绿电都可验证、可溯源。
“能源转型过程中，以电为中心的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加大科技项目的投资力度，加强科技的研发、攻关，发起成立了新型电力系统创新联盟。同时我们也愿意和世界各国同行一起加强交流合作，共享发展成果。”国家电网公司董事长辛保安在“通力合作，促进能源转型”对话会上表达了其对在全球范围内加强绿色低碳技术合作的愿望。他表示，随着数字化技术和能源技术的深度融合，能源电力领域的新技术、新装备也不断涌现，公司将联合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国际组织，加强能源转型基础理论和应用技术的研究，积极参与国际标准的制定。
走上夏季达沃斯论坛会场二楼，天津港集团展出的微缩版“智慧零碳”码头吸引了中外参会者的目光。智慧运转的自动化岸桥、往来穿梭的智能水平运输机器人、迎风转动的风力发电机……现场工作人员介绍，“智慧零碳”码头采用传统集装箱码头的顺岸式设计，集多项创新技术于一身，比上一代自动化集装箱码头的能耗降低了17%。2021年10月，被称为“智慧零碳”码头的天津港北疆港区C段智能化集装箱码头正式投产运营。新码头让现场装卸的“苦差事”变成了智慧管理的“脑力活”。目前，天津港已投产风力、光伏发电系统装机容量达42.55兆瓦，年发绿电约9000万千瓦时，每年可减少碳排放约7.5万吨。
在降碳减排方面，中国的绿色交通运输体系也不断建设创新，大数据的“智慧赋能”正为公路货运行业的节能减碳发挥更大作用。前来参加论坛的满帮集团副总裁谭远江介绍，近期集团推出了“满运碳路计划”，为3000多名货车司机上线“碳账户”，通过数字化技术让中小微物流从业者将履约行为资产化。据估算，首批“碳账户”司机平均每月可额外减排0.15吨。
“实现‘双碳’目标的多种技术和治理路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和消费者倾向于选择环境友好的产品和服务，旨在协助企业采取更有效行动的工具也频频出新。”世界经济论坛大中华区主席陈黎明说，这些转型和创新将为助力实现“双碳”目标提供重要动力。
唯创新者进，唯创新者强
夏季达沃斯论坛给中国带来了什么？“引领新技术，连接现实与未来，描绘未来发展的新图景。”长期关注论坛的南开大学教授盛斌给出了答案。大数据、智慧城市、数字经济、5G技术、AR视觉体验、医疗机器人……新科技不仅让人收获新奇的视野和体验，也激励着中国本土企业和企业家勇于创新，引领世界。
天津银龙预应力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谢志峰一早就赶来参加论坛，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会议内容和交流体会。作为全球产能规模较大的全系列预应力钢材产品生产商，银龙股份扎根天津发展35年，始终保持相关领域技术优势，拥有专利产权300余项。“新时代的企业家需要在挖掘、集合内部资源的同时，始终关注外部市场需求和环境，保持持续的创新精神。”谢志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道出其对企业家精神的理解。他说，创新是企业发展的不竭动力，也是企业长期领跑行业高标准的底气。
银龙股份不是个例。抓住了创新，就抓住了牵动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牛鼻子”。如今，在论坛举办地天津，一项项智能技术创新不断突破，一家家传统工业企业“智造”转型：从“老重机”到“新基建”，从传统制造到“智慧工厂”，从核心突破到全面开花，华为北方总部、360集团总部、麒麟总部、腾讯全国最大IDC数据中心、科大讯飞北方声谷相继落户……天津正乘着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东风昂首阔步迈向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在本届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式上表示，“这次年会以‘企业家精神：世界经济驱动力’为主题，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虽然各国企业家精神的特质不尽相同，但有许多共通的内涵，我认为就是在创业创新创造上的敏锐眼光、不懈追求和非凡的行动力。”诚然，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迫切需要企业家以其对市场的深刻理解和把握积极作为，注入更多确定性。
(光明日报天津6月28日电 本报记者 王妤心泓 刘茜 陈建强 曹元龙)
董博 本报记者刘军摄/光明图片
董博在“天宝”命名仪式上。本报记者刘军摄/光明图片
“中国园”内的“中国梦”牌楼。本报记者刘军摄/光明图片
“中国园”内的水榭歌台。本报记者刘军摄/光明图片
前不久，比利时天堂动物园董事长和创始人、知名友好人士董博致信习近平主席，回顾习近平主席和夫人彭丽媛2014年3月访比期间出席天堂动物园大熊猫园开园仪式的情景。6月20日，中国驻比利时大使曹忠明来到天堂动物园，亲手将习近平主席的复信交到了董博手里。
习近平主席在复信中表示高兴地得知当年在天堂动物园栽种的紫玉兰已花开满树，作为中国“友谊使者”的两只大熊猫也在茁壮成长。复信表示中国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高质量发展之路，将为世界提供更多机遇，为全人类进步作出更大贡献。信中还鼓励董博继续积极促进中比、中欧友好。
记者几年前曾专访过董博，听他讲述自幼与中国结缘，并在天堂动物园建中国园的故事。他常说，“我有个小小的‘中国梦’”，那就是对美丽中国的向往，和对中国历史文化的热爱。
在比利时埃诺省布吕热莱特镇，有一座被誉为“欧洲最美的动植物园”的天堂动物园。园内有欧洲面积最大的“中国园”，还有为2014年来这里旅居的中国大熊猫修建的“大熊猫园”。2016年6月，大熊猫“好好”首度产下雄性幼崽“天宝”。2019年8月8日，“好好”产下龙凤胎“宝弟”“宝妹”。
“中国园”内佛庙禅阁错落有致，水榭歌台临水而立、华表、牌楼与极具浓郁中国水乡风情的回廊相映成趣。专程从中国运来的石狮、铜钟，及婀娜妩媚的盆景艺术品刚柔交错。野鸭、仙鹤在园中漫步，几声蛙叫，几记钟鸣，让游客仿佛置身中国南方水乡。“中国园”里有4棵百岁大树，树腰间巧妙地搭建着几间树屋。董博有时在园里工作晚了就在这里过夜。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董博让人在“中国园”拱门和园内的巨型铜钟上刻了“中国梦”三个字。他感慨地说，中国梦本身是一个“宏大的梦”，而他个人的中国梦则是一个“小小的梦”，但中国的发展繁荣是全世界可共享的机遇。
我是埃里克·董博。20多年前，我创建了天堂动物园(PAIRI DAIZA)。我使用的园名是公元前波斯人使用的“天堂”一词。当时，希腊军队东侵，发现了位于现今两河流域的波斯“空中花园”，各色植物，各类动物与公子王孙生活其中，美若天堂。波斯语将此称为“PAIRI DAIZA”，意为用围墙保护起来的动植物园。我之所以保留了最原始的词，是因为我希望追寻文化之根。这也就说到了我与中国——这个伟大的文明古国的情缘。
我父亲是外科医生，母亲是艺术史教师。他们俩都喜爱中国的雕塑、寺庙、绘画、诗歌和建筑。我从小就听他们讲中国的故事，翻看一些关于中国的带画的书籍，知道了李白等中国大诗人，还有像《西游记》这样的中国古典名著。我的童年就是这样在中国文化的熏陶中度过的。
后来我创建了天堂动物园。我觉得在21世纪，应该让更多的西方人了解和感知中国，因此萌生了修建一座原汁原味的中国园的想法。中国皇家园林气势恢宏、庄严对称，而中国的私家园林讲究的是以小见大，即在有限的空间内运用含蓄、曲折、暗示等手法来启发人的感观。中国的私家园林大多以水面为中心，四周散布建筑。隐退的官员借这样的环境以修身养性，闲适自娱。这种园林设计展现了他们风雅的气质，充溢着浓郁的书卷气。我邀请上海的园林工匠来比利时修建中国园，人员、材料都来自中国。中国的园林是住人的，而我们这里住的是动物。因此，必须请中国设计师根据不同的建筑来安排动物，如在中国园内将熊猫、丹顶鹤、乌龟、猴子、水禽等融入园景。
我在创建天堂动物园时其实对经营管理和动植物一无所知。从1983年到1992年，我的身份是律师。我成立了公司，为小企业主提供咨询。在此过程中我发现，客户的生活比我的有趣得多，而我却还在给他们提建议。1992年深秋的一个周末，我秘书的岳父请我帮忙商谈一处修道院的出售。我们来到这里(现动物园所在地)，只见到处残垣断壁，虽有满目苍凉之感，但五彩的落叶和一片片水塘却让我一见钟情。
回到布鲁塞尔，我把公司的钥匙甩给秘书，说“这里全交给你，我去干别的了！”我把个人的全部财产和从兄弟、父母处借来的钱都投入到了“天堂”的兴建中。我相信，我们的祖先都曾生活在“天堂”，那里没有战争和饥荒，只有平等和博爱，那是所谓的“黄金时代”。由于各种错误，人类被逐出了天堂。我想，如果能在人间创建一座乐园，种上各种鲜花植物、养上各种动物，让人们忘记日常烦恼，放松身心，感受到“天堂”的欢娱，那该多好啊。
1993年，我花了一年时间找银行贷款。大概我建“天堂”的想法过于疯狂，银行都对我大门紧闭。我意识到，一定要找到一个和我一样疯狂的银行家才能贷到款。后来，我恰巧遇到了一位刚当上一家小银行负责人的同龄人。大概他和我一样是理想主义者。我为他提供了一份自认为十分完整的计划(后来发现，现实和理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看了以后欣然同意贷款，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1997年， 我在加拿大蒙特利尔看到了一座中国园。我想，现在我们穷得叮当响，负债累累，等有了钱，一定要请修建这座园林的中国工程队也为我建一座中国园。2003年，我联系上了为蒙特利尔修建中国园的上海工程队，追到上海“求师”。2005年8月，中国工程技术人员开始工作。我们的“中国园”不是一次建成的，而是每年都在进行翻新和扩建。2005年至2006年，主体工程建成，2010年至2011年，上海“豫园茶楼”重建。我们茶楼二楼房梁采用了中国传统建筑技艺卯榫结构！多年来，“中国园”一直是深受欢迎的景点，它让那些没有去过中国，或暂时无法去中国的西方人在这里感受中国园林之美。这就是我强调中国园一定要“与中国一样”的原因。
“中国园”的拱门上镌刻着“中国梦”。我在“中国园”入口的醒目位置安放了一尊秦始皇的雕像，告诉人们中华历史文化源远流长。我有自己的“中国梦”，那是我对几千年中华文明的推崇和热爱。
我1960年出生。可以说，我小时候的比利时相当富裕。20世纪60年代时，钢铁和煤炭工业是比利时工业的基础和支撑。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开始改革开放，第三世界国家开始发展，世界的变化越来越迅猛。并不是说欧洲人民的生活水平下降了，而是说欧洲，比如比利时的相对地位在下降。现在，欧洲人担心，欧洲如何能在世界舞台上站住脚。中国是世界农业大国，中国人勤奋努力，每年培养的工程技术人员，远远超过欧洲。我发现，如果下班前请中国同事做一项计划，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能拿出来——他们晚上还在工作！这种勤奋敬业精神欧洲人已经少得可怜了。记得小时候有一个日本汽车广告，那时欧洲人看不起日本汽车，更不要提中国产品了。现在，全世界没有人能够离开中国产品！高精尖的中国产品越来越多。
我是欧洲一体化的支持者。欧洲是块神奇的大陆，经历过野蛮的战争摧残。遗憾的是，现在，就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一些欧洲国家却出现了民族主义和排外主义。你想呀，如果每个人都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拽，让别人受凉，就很难在一张床上睡了。不团结，力量分散，如何能够造就一个伟大的欧洲？！我的欧洲梦是在欧洲国家之间没有社会和税收的竞争，成立一个欧洲政府，协调成员之间的平衡发展，在世界上站在应有的位置上。这是我作为欧洲人的期望。
我对“一带一路”充满希望和畅想。我参加过“一带一路”论坛，收集了许多资料，和许多人交谈过。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中国希望重建丝绸之路，让沿线国家都能够互利互惠，实现双赢。中国一定能够实现这一伟大目标。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们现在有5只熊猫，我一直希望让中国金丝猴在我们的“中国园”安家落户。我相信，如果在中国之外有一个地方配得上安置金丝猴，那就是比利时天堂动物园！我会在这里给游客讲述《西游记》中“美猴王”孙悟空的故事。
(光明日报驻布鲁塞尔记者 刘军)
